周航
易到三创始人集体离职背后 乐视强势派驻埋下了祸根? 刘创 沈怡然 司机无法提现、乘客无车可打、京沪办公处被围堵讨款,在乐视控股(北京)有限公司与(以下简称“乐视”,其旗下公司统称“乐视”)易到(北京东方车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在网络上以公开信的方式互相指责之后,易到用车三个联合创始人周航、杨芸、汤鹏在4月20日晚宣布正式离职。 三人在公开发布的声明中称,去年6月之后,由于乐视强势派驻了以彭钢为首的管理团队,易到创始团队三人,均陆续淡出管理层。在北京、上海易到办公处发给讨款司机的《付款通知单》上,盖有“北京易到旅行社有限公司”的红章。据工商资料显示,2015年6月,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由周航更换为彭钢。易到的主体北京东方车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曾经的“易到用车”改名为“易到”。 三人称应乐视要求,避免引发外界过度猜测而影响融资,就以名留实走的方式,包括对外保留职务、保留人事关系并领取象征性薪酬,并未高调对外公布。同时,为避免对易到的管理现状造成不必要干扰,为后续易到的稳定发展保留清晰的管理架构。 4月21日下午,易到公司回应称已召开管理层大会,宣布创始人团队离职后的核心管理层调整名单:何毅继续担任易到董事长;原易到总裁彭钢出任CEO,原易到首席运营官冯全林继续担任COO,原易到首席财务官任汝娴继续担任公司CFO。此外,易到还迎来了几位乐视系高管加入核心管理层:袁斌任易到CTO,负责产品及研发工作;马冬任易到HRVP,分管人事及行政工作;刘晓庆任易到法务副总裁,负责易到法务相关工作。以上高管均向彭钢直接汇报。 易到易主 易到用车创始团队的集体离职,在2015年10月乐视收购易到,周航不再是易到的第一大股东那一刻,就已经埋下了种子。自乐视控股易到至三人淡出管理层,易到的经营策略与之前有所改变。2015年10月。乐视收购了易到70%股权,成为其控股股东,5个月后周航首次接受媒体采访,称“过去人们评价易到是小而美或者比较小资,现在易到的精气神要改。” 在收购完成的一个月后,易到随及开启了长达227天的“100%充返”活动。在当时各个网约车公司疯狂补贴的大战中,类似的补贴活动可以概括为两个字:烧钱。 这场从2015年11月开始的烧钱活动,截至2016年6月30日结束时,为易到带来了总金额超过60亿元的充值,共有超653万人参与,人均充值918元。但这也为易到带来隐患,因为这意味着,如果这些服务完全完成,易到要花出去120亿元,易到自己要补贴60亿元,这是一个巨大的资金缺口。 网约车曾一度既是拼用户、司机数量的竞争,也是补贴烧钱、融资的竞争。周航曾在2016年3月称,自2015年10月乐视控股易到以来,易到订单量开始一路强力反弹,完成了近10亿的充值额,新增30多万司机,之后订单增速越发加快,直至突破了每日50万单,订单数量相比乐视入股前已经翻了四五倍。 易到“100%充返”活动结束当月,滴滴获得了总金额达73亿美元的融资,Uber宣布获得35亿美元融资。 经历了长达半年多补贴的易到,在获得了大量用户、金额的同时,自身却开始暴露出订单暴增后客服滞后、乘客无法提取本金、系统随意扣款等问题。开始有乘客报怨打车难,等车时间长达2个小时,还有乘客说司机还没到就开始扣费。也有司机开始报怨,说易到的风控系统会将服务时间过长、行驶里程过远的订单认定为涉嫌刷单,强制扣款,导致司机积极性变差。 2016年11月是易到控股股东乐视资金链问题公开爆发的一个时间节点。乐视拖欠供应商上百亿元的消息广泛流传,尽管具体数字没有得到乐视正面承认,但贾跃亭的一封公开信,承认乐视确实存在“资金枷锁”,“我们蒙眼狂奔、烧钱追求规模扩张的同时,全球化战线一下子拉得过长,相对应的是我们的资金和资源其实非常有限。” 出售资产 乐视公开承认资金链紧张的当月,易到签署了14亿元借贷合同。 据乐视控股回应周航的公开信,当时乐视控股以乐视大厦作为抵押物,以易到为主体获得14亿元的联合贷款,当时双方已明确约定,其中1亿元用于易到,13亿元用于乐视汽车生态,周航本人不仅知情,也在相关的董事会文件上签字确认。 在乐视与易到的联合声明公布后,周航没有再提乐视“挪用”13亿元资金的事。而将矛盾指向了易到存在的种种问题。记者多次联系周航本人,均未获得回复。 北京中治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任鸿雁律师称,如果乐视和易到的贷款确是一笔委托贷款的话,的确不存在信贷违规问题,至于乐视和易到之间对于借贷资金的使用比例,倒也不一定如委托方所说:因为乐视提供了抵押物,就大部分的贷款金额归乐视使用,这要取决于乐视和易到之间协议的约定。 一边是双方矛盾升级,另一边双方北京办公楼处都出现了事件。2017年4月19日,记者来到北京乐视大厦门口,数十名供应商身着“欠债还钱”字样的外衣被数名警察围住,一旁停着警车,大厦前厅,也站着几名自称是乐视供应商的人。 4月20日,乐视洽谈出售世茂工三的消息传出。这个项目乐视在去年以4.2亿美元买入,是位于北京核心地区的高档物业。 当日的易到京沪办公处也被数十名易到司机围堵。张华(化名),全职易到司机,家住河北,从微信群中听说易到正在为司机提取存在易到账号中的资金后,4月19日,他和妻子清晨赶往北京中关村,在易到京沪办公处的大厦内向公司人员讨要3个月前的几笔欠款,共9000元。 经过6小时车程的张华夫妇来到大厦19层,看到数十名司机正聚集在登记处,周围站着数名保安,易到公司人员与他签署了一份《付款通知单》,上面显示易到将在司机签字后的第16日付清款项,他又向那人补了一句“16天后钱真的能到吗”,那人却答“可能吧。” 不少在北京、上海易到办公地点讨款的司机签署了这份《付款通知单》。其中一名上海的司机对经济观察报称,单子上写着第31日付款。张华和很多司机的看法都是,这就是一张白纸欠条,而登记处人士那句不确定的答复,让他越发担心起来。回想起来,他从2016年底开始加入易到司机的队伍,而春节后他的易到账户开始屡次提现失败,他所在的网约车司机群里,大家纷纷表示担忧,偶尔有人说自己提现成功了,便立刻引起大家的追问,是如何办到的,提现成功的往往是两千元以下的款项。 4月17日,易到CEO周航在回应乐视控股与易到的联合声明中称,“易到所面临的并非简单的债权债务纠纷,而是可能会引发妨碍社会稳定的群体性事件”。 在张华看来,司机们的焦虑情绪在这两个月里一步步堆积,直到18日,司机们对如何才能拿到账户里属于自己的钱激烈讨论。当天,另一名司机告诉经济观察报,他在易到上海办公处看到了100多人在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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