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收购玉米案改判无罪:交罚款借的钱尚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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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军给记者展示借条摄/记者 黑克

　　法制晚报讯（记者 张蕊）“农民收购玉米案被判刑”改判王力军无罪，他的代理律师王殿学表示，再审按照一审程序审判，有十天上诉期，法定期限内，还不能提国家赔偿的相关事宜。“国家赔偿要等判决生效以后才能申请。”

　　王力军告诉《法制晚报》记者，他还有一些事没办完，还不能马上去收玉米，之前为了交罚款和打官司，借的钱还没还，“再审后好多律师联系代理案件，我想肯定不能请当地的律师，就想请个北京的名气大的律师。”

　　进展 判决生效后才能提国家赔偿

　　王力军被宣布无罪后，他的辩护人王殿学说，指定再审是按照一审程序审判的，有十天上诉期，检察院也有抗诉的权限，“虽然当天在法庭上，检察院表示不抗诉，王力军表示不上诉，但在法定期限内，还不能提国家赔偿的相关事宜，国家赔偿要等判决生效以后才能申请。”

　　王殿学说，“这段时间我们会和王力军沟通，商量申请国家赔偿的数额、项目，包括向哪个机关申请等。”

　　据《法制晚报》记者了解，昨天，一审主审法院——临河区法院已经主动联系了王殿学和该案的另一位辩护人张雪峰，请他们去沟通国家赔偿的相关事宜。

　　张雪峰说，他们会依法、依情、依理、依规去帮助王力军申请国家赔偿，王力军被羁押5天，从人身自由的角度来说，赔偿基本是确定的，但这部分也就1000多元，剩下就是精神抚慰金、王力军的直接损失，还有申诉、到司法所报到、请律师等相关费用，“总的数额还没确定。”

　　张雪峰说，国家赔偿主要是跟国家赔偿委员会协商的一个过程，他们希望能尽量给王力军做些弥补，道歉也是其中之一。第一次去王力军家，他和王殿学感触颇深，“之前听说他家不富裕，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人惊讶。几间平房，堆满杂物，院子没有围栏。”

　　让王殿学印象最深的则是，王力军家中的门框很低，“我去了两次，碰了两次头，也就一米六七左右的门。”从这扇低矮的门进去，就是王力军和妻子以及老母亲所住的地方。

　　讲述 再审决定不在当地找律师

　　王殿学说，2016年底，他和张雪峰从网上看到了王力军收玉米被判刑的案子，“第一感觉就是奇怪，明显没有犯罪，怎么判刑了呢？这是多少年来农民生存的一个手段，况且在包彦淖尔市收玉米的也不仅王力军一个人，有差不多1000人呢。”

　　之后的一段时间，两人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当他们看到最高法做出再审决定的新闻后，就商量为王力军提供法律援助，“一是这个案子很典型，二是王力军的家庭条件很不好，承担相关费用很吃力。”

　　王殿学说，这个案子非常简单，只要对照一下最高法的司法解释就能看出来，王力军无罪。王力军一审被判刑可能是一审有关部门不知道最高法的这条司法解释，“他们自己解释了兜底性条款，人为扩大了法律适用范围，这是法律适用错误。”

　　第一次见到王殿学和张雪峰，王力军说感觉来了救星，“张雪峰打的电话，他简单介绍了情况，表示想给我做代理人。”

　　“当时他和我说，能不能发份简历给他。”张雪峰说，王力军当时还不会微信，就让女儿加了张雪峰的微信，随后，张雪峰就给王力军发了一份自己的简历。王力军说，接到再审通知后，联系他的律师特别多，有当地的，有呼和浩特的，也有北京的，每次接到想代理案子的律师电话，他都会让律师发份简历。但其实，他心里早有了打算，“本地律师肯定不会用，就想从北京选一个名气大的律师。”

　　收到张雪峰的简历后，王力军让女儿从网上查了下两位律师的相关情况，慎重考虑后，做出了让王殿学和张雪峰为自己辩护的决定。

　　收玉米秤上有误差被举报

　　王力军说，“这两年家里没收入。因为是犯罪嫌疑人，每次去公安局都要站在有身高标识的地方照相，心里压力很大。一审下来连罚金和其他费用，他花了六七万元，“借了3万元，快两年了，每月利息差不多600块，要连本带息一起还。如果要继续收玉米，还需要再购置一台玉米脱粒机。”

　　王力军说，最初收购玉米时，身上只有5000元，“我靠信誉，拿走玉米时没钱就写欠条。卖到粮库后，再用钱把借条换回来。2014年底，一位村民因对秤上的误差不满，将我举报了，差几十公斤，差几十块钱。”

　　王力军告诉《法制晚报》记者，举报村民是第一年卖给他玉米。后来工商所扣了他的农用车，拿走了他收玉米的流水账，“想看看收的和卖的在数量上有没有出入。”

　　调查后，工商部门认为王力军收购玉米金额巨大，将此案移交给警方。王力军咨询了在检察院的亲戚和两名律师，得到回复构成非法经营罪，可能会被判3到5年实刑，“心里有些害怕，就去自首了。”

　　自首后，王力军被公安机关羁押并送进看守所。在看守所呆了5天后，王力军被取保候审。文/记者 张蕊